老余在北春医院住了半个月,孙平禹去看望过一次。老余一见孙平禹,风霜雕刻的脸上就微微颤抖起来。
“好人不长命......”老余拉着孙平禹的手,自责万分,“这个世道配不上好人活着。”
孙平禹忍住悲伤,笑着拍拍老余老树皮一样的手:“余伯,都过去了。我父亲只是职责所在,不是救你也是救别人。他拿国家俸禄,受人民信任,应该为人民奉献,这是他应该做的。您这么多年守着大坝,您受苦了。”
老余委屈地像个孩子,只顾着抹眼泪,余承舟看着老余,看上去水泥一样的糙汉子,其实也是肉长的。什么伟大的老父亲,山一般的父爱,都是艺术的想象和文化的建构。躺在病床上了,肉体凡胎都现了原形,疼了会哭,委屈了需要拥抱。
余承舟觉得,对对错错,忽然在这一刻化为柔软,胳膊上的疤痕不再是罪恶的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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